第4章 章良家妇男 我允许你亲我_长公主撩夫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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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章良家妇男 我允许你亲我

  匾额沾了水,湿滑异常。

  云梯上的侍卫们被公主盯着,本想表现一番,可是越心急却出错,将要挂上时便急不可耐地邀功,匾额的一端掉落,直直地砸向站在下面的荀欢。

  匾额掉下来事小,公主受伤事大,幸好常侍卫护住了公主。

  云梯上的侍卫们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另有几个侍卫把何长暄拉起来。

  春时反应过来:“公主,您没事吧?”

  荀欢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常鹤,急的眼圈都红了:“把他扶到屋里,去请郎中!”

  走出几步远,聒噪的声音顺着风声隆隆传来,常鹤强撑着回头。

  是她训斥侍卫的声音,隔着雨雾也能听清。

  他仰头闭上眼睛,任凭雨丝飘落,顺着下巴潜入他的衣领,泛起丝丝凉意。

  郎中赶来的时候,荀欢也提着裙子进来,入眼便是他解了衣裳的模样。

  不愧是常年习武的郎君,宽肩窄腰,还有恰到好处的肌肉,但是并不显粗壮野蛮,穿上衣裳便是个清瘦俊秀的郎君。

  虽然喜欢,但是荀欢却没细看,径直绕到他背后,只见一片刺目的红,背上已经破了皮,似乎还有深红的瘀血。

  不过他的脊背依然挺得笔直,想必是没有伤到脊骨。

  想到这里,荀欢松了口气,虽然最后那两个侍卫接住了匾额,没把全部的重量都压到他身上,但是被匾额最利的尖角砸一下,得有多疼啊?

  她看了一眼他惨白的脸色,问:“是不是很疼啊?”

  何长暄扭头看她,她似乎来得匆忙,一绺被打湿的青丝垂在面颊上,却丝毫不显狼狈,眼中似乎蒙了水雾。

  他轻轻摇头,神色冷淡:“不疼。”他摇头的幅度有些大,似是牵扯到伤口,他的神情变得痛苦起来,眨眼之间又变得平静。

  似乎受伤的不是他。

  可是怎么可能不疼呢?

  荀欢急得不行,偏过头怒视一旁立着的郎中:“愣着做什么,上药啊!”

  郎中战战兢兢地上前,荀欢紧张地盯着,庆幸的想,幸好砸的不是脸。

  侍卫们扶着他躺下,细细的药粉洒在背上,荀欢这才发现他背上有不少细微的伤口,想来以前受过不少苦。

  她不敢再看,目光移到他抓着案几的手指,明明已经用力到泛白,却一声不吭。那药粉不像是治伤的药,反而像洒在伤口上的盐巴。

  他怎么连叫都不叫一声,明明都这么疼了,荀欢看了直皱眉。

  包扎完毕,她赶走闲杂人等,也不敢碰他,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好道:“我把那两个办事不力的侍卫打了一顿,不给他们送药。”

  何长暄默了片刻,还是求情:“他们罪不至此。”

  荀欢看他一眼,不情不愿地应了:“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一会儿我让春时给他们送药。”

  他是阿兄派来管着她的,可是他又救了她一命……若是没有他在,那个匾额必定会不偏不倚地砸在她头上。

  荀欢打了个冷颤,没再提教训他的事情,只嘱咐他好好休息,很快就回去了。

  次日晌午,雨未停,历经波折,匾额终于挂上。

  荀欢笑眯了眼,眼睛不自觉地飘向落雨的街巷,她迫不及待地抢过管家手中的伞。

  刚把伞撑开,身旁忽然传来一声轻咳,荀欢不明所以地转身,这才看见常鹤。

  他不是还受着伤么?怎么还敢出来!

  荀欢怒目而视:“你回去歇着,这几日不必跟着我了。”

  不等他说话,她先斩后奏叫来侍卫:“把他送回去。”

  侍卫们面面相觑,看了一眼面色平淡的何长暄,没敢动。

  “怎么?你们连我的话也不听么?”荀欢气的柳眉倒竖,偌大的公主府,到底是谁说了算?

  侍卫们犹疑着上前,轻飘飘的扶着何长暄。为免侍卫难做,他这才抬眼道:“无碍,这是小伤。”

  说完他举步向前。

  雨声滴答,冷风肆虐,有细雨顺着斜风飘到他背上,他僵了下,毅然决然地往外走。

  荀欢不忍心了,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扯回来,又把伞往地上一丢,气愤道:“算了算了,今日不去了!”

  何长暄转身,荀欢却已经气愤地提着裙角往府里跑了,轻盈灵动,环佩叮当。

  可是在府中多无趣,荀欢百无聊赖地拨了半日琴弦,天刚擦黑就拉着常鹤往望月亭走去。

  晚风悠悠,月光清寒。

  荀欢一手抱着一小坛酒,一手提着裙子慢吞吞地上了湿漉漉的青石阶,坐在望月亭中拍开泥封。

  甫一打开,酒香阵阵。

  本没想喝太多,但是小口小口地品着,荀欢酒瘾上来了。她托腮吩咐立在一旁擦拭佩剑的常鹤:“去帮我拿一坛女儿红。”

  何长暄抬头,看了一眼她微红的芙蓉面,冷声劝道:“该睡了。”

  荀欢撇撇嘴,转瞬眼睛又亮晶晶的,她勾勾手指把他叫到跟前的石凳上。

  何长暄依言坐下。

  她凑近他,轻轻吹气:“你陪我睡么?”

  她声音偏柔,醉酒后的声音却妩媚娇俏。

  何长暄不为所动,他抬起黑沉沉的眼,盯着她脸颊上的红晕,再往上,是那双含了水雾的眼睛,比月光更柔。

  忽的,有柔软温热的触感贴在脸上,像轻飘飘的羽毛,一下一下地挠着他的心。

  是她的手指在作怪。

  他手指动了动,按住腰间的剑,却迟迟不动。

  荀欢左手托腮,右手轻轻抚摸他的脸,手感并不粗糙,下颌线清晰凌厉,她的手指柔柔地打转。

  眨眼的功夫,红晕顺着她的手指蔓延,从面庞到耳垂,他脸红的滴血,似是要烧起来,却又一言不发,任她施为。

  荀欢眨眨眼睛,好奇又疑惑:“你的脸这么红,是想亲我么?”

  他抬眼,虽脸红,但他的眼睛依然是淡然的,现在却浮现出一丝迷惑,她为何会这么大胆?

  不等他抗拒她的碰触,她便自来熟似的点点他的唇:“我允许你亲我。”

  何长暄不动,压着性子道:“属下不敢。”

  他的唇一张一合,荀欢按在他唇上的手也一跳一跳,呼出的气息拂在她手上。她觉得好玩,听完了他说的话却又觉得没意思,他从未在她面前自称为臣。

  她撇撇嘴:“你好迂腐,像齐国的人一样。”

  大越民风开放,及笄前虽要留着守宫砂,但私底下,贵族男女厮混的风流韵事不知凡几。

  荀欢自然也好奇,但是她住在宫中,没什么机会,寻常长相的她也看不上。好不容易有了个品性长相都合意的常鹤,可惜他像齐人一样保守。

  大齐是另一个极端,思想极为保守固化,女郎轻易不能上街,只能待在闺阁中待嫁,嫁人后相夫教子,一生循规蹈矩。

  见常鹤这副良家妇男的模样,她顿觉无趣,索性解开腰间的玉瓶,继续喝酒去了。

  这次她喝的又快又急,酒液顺着她的下巴滴到襦裙上,晕开一片浅浅的痕迹。

  月亮被雨水洗过,愈发明亮,一角月光从望月亭中溢出,直直地笼在她被酒水浸过的唇瓣上。

  何长暄不饮酒,可是他只是瞥了她一眼,喉间就莫名一阵干渴。

  微醺的女郎,模样是最惹人怜惜的,更何况荀欢又生的明艳动人。

  他没再看,继续低头擦拭光亮如新的长剑。

  整瓶喝完,荀欢丢下玉瓶,看了一眼皎洁月光,朝他笑:“我不喝酒了,你带我去屋顶上看月亮好不好?”

  女郎微醺,那双眼睛染了红晕,带了点娇媚,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她腮畔的酒窝更明显,唇瓣上的水渍还未来得及擦,引人采撷。

  娇养着的女郎与同龄的郎君撒娇,是活色生香的,没人拒绝的了。

  何长暄喉头滚了滚,手指微微曲了一下,又被他忍住,握成拳。

  方才他竟被她蛊惑,想抬手抹去她下巴上的水渍。

  意识到这个想法,他面色更冷,一言不发地单手抱起她,脚尖轻点,飞上屋檐。

  荀欢耳边轰鸣,直到竹叶沙沙声灌入耳中,她才回过神歪头看他:“原来你真的会飞。”

  何长暄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荀欢,低声道:“公主不能学。”

  荀欢本就是心血来潮,学这个肯定很累,反正她有常鹤,有学武的功夫还不如让常鹤带着她飞几圈呢,所以很快打消了念头。

  她抬头望向大了一倍不止的月亮。

  远处有高楼,挡住半壁月光。春风温柔,吹起几片竹叶拂过天际,贴着星星打了个旋儿,乍一看像转瞬即逝的流星。

  荀欢将错就错,双手合十,虔诚地许了个愿。

  睁开眼睛,是比月光更清寒的常鹤。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忽然有些嫉妒。连月亮也偏爱他,半壁月光都洒在他的眼睛上,像是浮动着银河。

  他不习惯如此肆意的打量,只好主动开口:“公主许了什么愿?”

  “及笄的时候至少有十个合我心意的面首,”她打了个哈欠,眸中水色浮动,“你是第一个。”

  她势在必得。

  何长暄面色沉下来,正想反驳,肩上一重。

  他低头,瞧见荀欢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似是要展翅飞走,脸上还有浅浅的红晕,酒还未醒。

  春日虽明媚,夜晚却寒凉。小公主却像是不怕冷似的,只穿着单薄的襦裙,唯有水红色的披帛松松地搭在肩上,随风扬起,风声猎猎。

  何长暄冷着脸,大掌托住她后脑勺处柔软的头发,尽量小心地把她放在自己臂弯里。

  可是他毕竟没做过这些,怀中安静的女郎不舒服,不安分地动起来。何长暄有些无措地拧眉,以为她醒了,可是她呼吸绵长,睡得好好的。

  目光下移,她的唇瓣微微抿着,一抹嫣红点缀在玉白面容上,引人采撷。

  “我允许你亲我。”

  乌云遮住月光,越来越冷,他回过神。

  起身的间隙,他不可避免地弯腰,牵扯到伤处,他咬牙不言,呼吸却重。有幽幽酒香顺着微风飘过来,和着女儿香。

  他怔愣一瞬,连疼痛也感受不到了,飞快地起身稳稳抱起她。

  他怕她醒,低头看她。

  女郎恰好红唇微动,轻声呢喃:“阿耶。”

  “……”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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