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神秘者_师父,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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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神秘者

  晨光熹微,碧空如洗,气势磅波的天风崖之端蔚为壮观,纯黑硬石砌成的宫殿几近占据整个山头。山门外荆棘遍野,密林丛生,更有数不尽的飞禽走兽,那古树上垂下的一缕缕青丝,不是藤蔓,而是一条条悬挂的碧蛇。

  卜真前脚刚踏进这里的时候,就被吓得头脑犯晕双腿发软不敢再行。

  最后,还是前来迎接他们教主的两位旗主怕耽搁时间,将她给抬猪一样抬过去才算完事儿。

  教主和大护法回到总坛,顿让那些手下教徒们好一阵雀跃高兴。

  在他们的心里,教主就是无所不能,强大无匹的人,只要他到了这里,定会解救这场各门派联盟的围攻之战。

  所以,当晚摆好了宴席,好吃好喝,饱足精神,蓄养体力,以来对抗不日后的那场“超级无敌大大大混战”

  而卜真,被关起来了。

  理由:认识敌方最大祸患头目浮梦楼楼主。

  地牢里阴暗潮湿,卜真凄凄惨惨戚戚的抓着栏杆,学着电视里有多冤枉就有多冤枉的哭喊着。“我不认识那狗屁楼主啊……放我出去……”

  她这一声叫唤,牢里其他人也跟着扯起喉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嘶吼。

  “来人啊,我是冤枉的……”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在墙上抹出五道手印。

  “教主,我没有背叛你……”一个缺胳膊断腿的人蠕动到栏杆边缘处死劲儿往上撞。

  “呀呀呀呀……”一个貌似被拔去了舌头的人跪在湿地上张嘴嘶哑着。

  ……

  好样的,你们都是强人,老娘甘拜下风!

  卜真森森的斜眼,她本就弱小单一的声音就这样淹没在这群疯子似的咆哮里。

  牢房里不分天明天黑,永远都是恍恍惚惚的昏黄。

  似有似无的阴风不知从何处吹来,绕过墙壁,绕过栏杆,绕过火烛,最后绕过……某人的脖子。

  缩在墙角的卜真,猛然打了一个寒颤,醒了过来。她不由辱骂一声“见鬼!”

  这吹得哪门子风,怎么老觉得怪怪的。

  坑爹啊……这是。

  “哗啦啦——”

  通道远处渐渐传来一声扒拉钥匙的声响,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

  卜真悉悉索索的往最角落躲去,也不嫌脏的将地上稻草堆往自己身上盖,直到将身体完全遮住,她才小心翼翼的扒开一条缝看外面的情况。

  以她那非同一般的预感能力,这肯定是祸事到头的预兆。而且几个时辰前,额头上竟涨了一些小包包,额头为灵光,但却生出这么些小疙瘩,恐怕会阻好运,此乃不吉啊。

  脚步声停在卜真的牢房前,来者见牢里空空的,不禁脸色大变,发出一声奇怪的惊异,意识到事态严重,他收好钥匙赶紧往牢房外掠去。

  此事……要速速禀告给教主。

  殿宇大堂上,四根四人环保方可围拢的大柱冲天而上,柱身墙壁皆雕刻以洪荒猛兽图为式样,打磨的发亮的黑色地板中竟镶有数不尽的碎化夜光珠,白石阶梯左右分呈而上,依次连接平地而起的高台两边,可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不得不说,九幽圣教总坛,果真比天柱峰的分坛有气势多了。

  两位旗主站立在连镜两侧,满脸的焦急担忧之色。

  连镜依旧是一身黑袍,满头长发没有束起而是仍由披散下来垂在椅背后,他现在很虚弱的靠在椅上,脸色比之先前更加苍白一分,眼眸底下还隐隐有泛红之象。

  某位旗主抬头看对面,说话竟有点低声下气的感觉,“教主他是怎么了?”

  如果说连镜那是内敛的黑,那么反过来,他对面之人,就是极尽夸张的白。

  白色泛银的三叶额头印记,白璧无瑕几乎透明的肌肤,白雪裹着梅香的柔软狐裘……

  几乎曳到地面的墨发如流水倾泻,侧头之间从肩上一直滑到身前,与那身白形成鲜明的对比,看似生性凉薄。

  “你们的教主……”他抬眸,长睫遮笼了碧光流转的眸子,过了半响,也没再开口。

  气氛竟变得沉闷压抑起来。

  两位旗主感到一阵不安,难道教主没救了?就在两人经受不住这般磨难要跪地相求让他救救教主的时候,对面这个高调之人终于开口了。

  他莞尔,漫不经心的伸出两指执起小玉杯送入唇边,香醇的酒水微微动荡,他的眼底就映出一阵斑斓的水光。

  举手饮尽,他自顾自的将挡住视线的头发拨到一边,见两人一副隐忍不住快要爆发的模样,他这才叹了一声,“不过中毒而已。”

  两位旗主本打算豁出老命求他一求,徒然闻声,他们来不及反应过来,一个踉跄竟差点滚下台阶去,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自己的窘迫。

  他们颓然,“神,您就别折腾我们了。”

  他扑哧一声,问出口,“神?”

  “神医,不知教主的毒有何解救之法?”两位旗主欲哭无泪,不想在被其耍弄,于是转移到重点上来。

  都中毒了,还不过而已……这可是要闹出人命的。

  “我不是让你们把那个小公子给放出来么?人呢?”他瞥了殿外一眼,“别说,他已经‘畏罪自杀’了,嗯?”

  两位旗主同时摸头,暗地里实则是抹冷汗,

  “他在牢房里好好的,真的。”

  “前些天还看她在牢房里精神得很喊冤枉,别人都喊不过他。”

  “对对对。”

  他啧了一声,“不着急,我有的是时间。”

  话落,轻松的将长袖抚顺,手托下颚,眼帘低垂,竟开始打起瞌睡。

  看管牢房的守卫慌不择路的从远处跑来,跨进殿里的时候,还一时不注意给绊了一跤。两位旗主站在台阶上,看他那个大事不好天要塌了的表情,他们心里一阵抽搐,随着守卫的脚步开始颤抖。

  守卫猛的跪在台阶下方,“大事不好了!”

  “住口!”两位旗主同声呵斥,守卫胆子小,一下就被吓得脸色发青,两人侧目扫了一眼旁边某个人,对他那副“老子时间多得是和你们耗”的姿态,很是郁闷。

  你有时间,可是教主时间不多啊。眼看教主中毒越深气息越弱,到了紧急关头,那小子居然不见了。

  说到底,教主到底是怎么中的毒。

  “说吧,是发现尸体了,还是人不见了。”

  一道飘渺的声音响起,守卫呆呆愣愣的扭过头,触及那一片耀白,他瞳孔徒然放大,在他的记忆当中,从没见过如此般般入画的人,他就是教主晕过去之前一直说的那个人么,想到此处,他手脚开始无措,不知该如何答话了。

  “我……我……我开门……地上……都没了……人……不见了……”

  他颔首,表示已经知道了。

  “前面带路。”他随之起身,狐裘摆尾长长的拖着地上,清风拂过窗棂将衣衫吹得翩翩而起,一路走下台阶,宛若穿过烟雨朦胧,走过万重雾霭……

  他……决定到牢房去瞧上一瞧。

  、

  不安的感觉就像一个无底洞无限的放大……

  卜真躲在稻草堆里不敢出去也不敢乱动,前所未有的异样感觉驱使着她要赶快离开这里,若是晚上一步,恐非限于万劫不复之地,甚至说是永世不得翻身。

  掀开还是不掀开?这是一个问题。

  片刻之后,卜真手里拿着一块墙角落散掉的碎板砖,从里面爬了出来,她不能将自己的“堡垒”作战基地给弄塌,不然稍后有什么突发情况,还不够时间躲的。

  板砖挺结实,卜真抓在手里掂量掂量。

  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可疑目光之后,她扬手便往先前寻好的最脆弱的一块墙角落那里砸去。每砸一下,那处就会抖上几抖,跟着掉出许多墙灰。

  没错……她久久思量之下,最终的决定是……

  她要越狱。

  不在牢房中死亡,就在牢房中越狱。

  还没有完成外婆的遗嘱,她是不会去死的,即使完成了,那她也还是不会去死的……

  在这个牢房里卜真呆了足足有了三天,里面住了多少只老鼠,养了多少只苍蝇,她都一清二楚,早在被关进来的当天晚上,她就顶着昏暗在地上摸了个遍,硬是没有让人品爆发的摸出一个一按或者一扭就可以打开一条密道的机关。

  所以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一切还是得靠自己。

  “咚咚咚——”

  眼看,有一块板砖开始松动,光线从缝隙里透进来,卜真被自己的伟大创举感动的一塌糊涂,“神,你果真是眷顾我的。”

  也不知道以前这里关了什么人,料想得到,那位仁兄恐怕因不想做吃等死将牢底坐穿,然后夜以继日埋头苦干好不容易才把这里给弄松,也想象得出那位仁兄因为时限不多,最终在逃出生天的前一刻被处决的那种不甘和绝望,到头来,倒是便宜了别人。

  卜真拿手背抹去额上的热汗,对这位不知名人士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您死得也不冤了,虽然没有拯救到自己,但拯救到后生晚辈们,您也不枉此生了,您好生安息吧……阿弥陀佛……”

  正当卜真心情雀跃的扒拉着那些砖块的时候,牢房远处的通道拐弯处又响起一阵钥匙哗啦声。听脚步声,还不止一人。

  卜真抛下手中的砖头,一头扎进自制堡垒中。

  、

  守卫在前面带路,紧随其后的是两位旗主,黑白龙,要说两位旗主在江湖上的地位,也可以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黑白双剑更是在江湖兵器谱上排行前十,能得到此等地位,必要的狠辣和威严那必然不可缺。

  不论好名坏名,两人终究是名声显赫,可为何会对一个看起来不满双十的年轻公子这么的忌惮?

  必要的原因还是有的:

  两人遵循前任教主,也就是连镜他老爹的嘱托,务必将小教主培养成人,长久下来,难免生出感情,此次见教主身中不明剧毒,而此毒唯有号称不死千寻的神医可以解,奈何此子喜怒无常,千变万化,有时候你拼出老命来也无济于事,谁会想到自己身边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喽啰会是神医假扮的,要是被他听到你在背后讲他坏话,也许下一次寻他不是为别人,而是为你或者你全家……

  为什么叫他不死呢,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看到他受过伤,即使受了伤,也可以在眨眼之间恢复如常……

  而民间传闻中最荒诞的一则消息,却是说某个农家高龄濒临死亡的老大爷,年轻的时候曾被一个年轻人诊治过,听他形容,与现在的不死千寻几乎完全符合。

  这是……怎样的一种怪谈。

  那为何又叫他千寻?除了变化万千之外,据说,他还在寻觅一样东西,一座城池放在他面前,他也可以挥挥袖毫不犹豫的走人,世间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他这样寻找?

  他没有名字,世人就以不死千寻为称。

  两位旗主各怀心思,说什么也不能将其得罪任他离开。

  “想什么这么入神?”

  后方一道声音传来,两位旗主心里一跳加快了前进的步伐,最终在一间写有“重”字的牢房门前停下。

  微弱的烛光隐隐约约照亮牢房里的一切,除了满堆乱七八糟的稻草,别无其他。

  黑龙仔细看了一圈,心里暗道果真不见了那小公子。

  白龙双眉沉下,敲了那守卫一记,“没用的东西,看守一个弱男子都看不住,留你何用……”无视黑龙的抽搐和神医的鄙视,他单手拍出一掌,竟想要将这个守卫给杀害。

  一道快的几乎看不清的白影从侧边滑过,轻而易举的止住白龙的招式,千寻轻笑连连,“白旗主就这么认为是这个守卫的错?”

  白龙不甘自己被挡,他提起真气想再次发功,但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手腕上那两根纤长手指的掌控,他不由感到一阵挫败,“还请神医,不要阻拦我处置这个没用的东西。”

  千寻侧脸,额上银色印记映着烛光,像是要化成一团火焰燃烧起来,他看着白龙的眼睛,神情平静又专注。

  “不是他没用,而是你太蠢……”

  白龙先没反应过来,还愣了一阵子,直到黑龙在暗地里拽了他一下。

  这厮竟当面骂他蠢?白龙勃然大怒,当即就要骂回去,“你别以为你……”

  千寻上下打量他一眼,随后面带惊色,“难道白棋主没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同?这不太可能吧……”

  “你你你……咳咳咳……你你发现什么了?”白龙突然咽气,见他这副样子,难不成还真的看出什么来了?此时一想,猛然呛了起来,尴尬的问道。

  ……

  比格勒麻,咱的秘密基地被敌方发现了?

  卜真卷缩在墙角里,身上覆有半人高的稻草,原本以为这样是很安全的,可她还是忘了,偌大一个牢房里,谁没事儿把事儿的把稻草弄成一堆堆着,这明明就是防潮湿。

  千寻好笑的瞥了一眼那古怪的正不停“抖动”的稻草,“劳烦两位旗主,把他请出来。”

  大爷的,黑龙白龙心系教主的毒,也不再啰嗦,只是在心里暗骂,瞧那副主人样。两人随着守卫进入牢房当中,这一方还没站稳脚跟,那一方徒然掀起无数稻草,伴着一道很是“粗犷彪悍”的声音响起。

  “不用请,老子出来了,敢问是哪路高人识得在下栖身之所。”

  卜真双手叉腰,眼睛望天,典型的那种赴死前还高喝一声“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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