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你怕我_哑宠(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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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你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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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你怕我

  “惟愿吾妻,康健此生。”

  梵音响起那刻,有阳光斜入大殿。

  男人状似呢喃的声音,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无奈,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撞入耳中,让一贯心眼无波的李书妤,有一瞬呆愣。然而下一刻,没有一丝征兆的,男人佛像之下平静而跪。

  毫不犹豫“咚”的一声,脊背挺直,听的李书妤瞳孔一阵,眼光骤缩。

  她抿唇跑过去,恍若稚子的眼中带着几分怔怔,在他眼前蹲下平视他。

  霍衍山瞧见她也没有说话,伸手勾勾她的鼻子笑道“怎么进来了”

  李书妤嘴唇翕动,没有说话,将他浑身打量着最后目光落在他的膝盖上。

  男人脊背直挺,“不过见我拜个佛,你这是什么表情”

  李书妤不语,伸手抓住他的袖子。

  “起来。”她说。

  但以她的力道,自然拉不住霍衍山,固执的李书妤一下不动,就两只手拉第二下。

  “阿妤”霍衍山叫她,想说什么。

  李书妤却不听,扬起头带着明显的烦躁,“起、来,阿妤说起来”

  她说着眼睛望着他,明明也没受什么刺激,只是看着折膝的霍衍山她忽然就很难受,这种感觉开始只是淡淡的酸,在看到霍衍山笑着朝她伸手那刻,不知怎的蔓延成密密麻麻的疼。

  这比她被骂了都难受,李书妤又闷又烦,眼尾有些异样的眼色。

  霍衍山有些好笑,“怎么了这是”

  大殿没有旁人,云慧大师不知何时闭眸,双手合十念起经文。

  李书妤虽情绪不对,但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被霍夫人嘶吼着跪牌位,也被霍将军压制认过错,但无论哪一次都骨头极硬,盯着人眸子野性难驯。

  有些人站着没有尊严,有些跪着极为傲气,霍衍山属于后者。

  他瞧见李书妤呼吸有些急促,忙把人牵过来,“没事的”

  李书妤不说话,嘴里呜呜分不出声音,被抱着往他怀里拱。

  “你气什么呀”霍衍山怕她哭,转而抬起她的脸。

  李书妤眼里犹如被困的幼兽,凶巴巴绷着不给动,面上却干净,倒没有哭。

  “阿妤可以不要康健,”她挣扎着,抓住他起来。

  “胡说。”霍衍山不满敲她脑袋。

  李书妤觉的心口被人抓住,格外叛逆,“就不要”

  霍衍山蹙眉,捏着她用力,警示她“把这话收回去。”

  李书妤摇头,平视他拧起的眉头,“要了你就要跪,阿妤不要。”她会疼,心口一抽一抽的。

  霍衍山听了,便知这是心疼他,一边觉的好笑,一边略带欣慰的摸摸她的发,趁机道“也行,往后你可好好喝药。”

  “恩,好。”她点头,丝毫没有意识到头顶的人在趁火打劫。

  “每日走一个时辰,还偷懒吗”

  “不偷。”李书妤吸吸鼻子,她会自己病好的。

  自她遇见霍衍山,这个人就是提着剑,他挺拔而魁梧自来稳如山,以前她觉的不好,闹着想他让脸色变一变,可真当有一天这人如她所愿甚至更多的折腰,每一次沉默脆弱都叫她难受。

  霍衍山希望她笑,正如她也希望他永远站立。

  可望着霍衍山,她又似乎明白的很。

  是她把人逼成这样的,因为她身子不好,因为他怕她死去,因为他想跟她在一起,所以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霍衍山佛拜过了,也得了目的,怕她蹲的难受就把人牵起来,“回家。”

  “恩。”她还有些没回神,声音闷闷的。

  两人错过云慧大师,恰巧他睁开眼望了李书妤一眼,格外慈祥。

  走到院子里,樊青正在树下等着,霍衍山瞧见满树的红绸带,又看看李书妤的手,“阿妤这个还系吗”

  李书妤是想系的,否则也不会方才跑进去,于是霍衍山带她过去。

  樊青这些早有准备,他以为只是李书妤写,谁知道等李书妤蹲下去,霍衍山朝他伸手,“给我一个。”

  樊青有些意外,“主君还信这个”

  “若写一写愿望便能成真,你我现在又在做什么”又何须每日忙碌,为更多想要得到的努力。

  “那主君”

  霍衍山看着认真书写的李书妤,她似乎意识到霍衍山看她,转过头望他,眼里装满了温柔和眷恋,霍衍山垂下眉眼。

  “不过是遇见了她。”他挽着袖子,边写边道“且试试吧”

  樊青见惯了他批注军务,每次都自带一番肃穆,他拿多了剑,换了笔也多是大刀阔斧,唯独这次落笔间多缓慢,说是慎重却好像是期待。

  期待愿望成真吗樊青想,大概是吧

  李书妤写完了跑过来看他,微风中男人侧颜清净,不过短短几日这人褪去浮躁,越发接近前世沉稳的霍衍山。他穿着道袍,本是与粗犷的人不相符的装扮,不曾想真的上身反有种别样的诙谐。

  如果不注意他另一边的疤,也是个中正的郎君,在这个烟火气的寺院中又高又静。

  李书妤忍不住靠近,把手塞给他,霍衍山没有回头却握住。

  “写完了”霍衍山写好,把自己的也递给樊青。

  李书妤“恩”了一声,仰头看樊青一跃而起,把两人的愿望挂在高处。

  霍衍山给他挡着风问“阿妤许的什么愿望”

  “主君,这个不是应该保密吗”樊青提醒道,愿望哪有说出来的。

  “这样啊”霍衍山倒无所谓,“那就不说吧”

  李书妤却拽拽他,眼睛一笑,“我想疼你一辈子。”

  满树的红带飞扬,霍衍山愣住。

  李书妤以为他不懂,指着那边道“这是阿妤许的愿。”

  小姑娘明白,她的郎君沉闷不善言辞,她若不说霍衍山问过也就过去了,但这个愿望她就是想告诉他。

  他待她好,她也当如此。

  霍衍山呆愣之后,恰有钟声敲响,山林之中惊起无数飞鸟,盘旋轻叫着飞在空中,李书妤仰头去看,霍衍山的眼睛映着日光看她,往下交织的广袖中,两人十指紧扣。

  片刻后,他才轻道“我也疼你一辈子。”

  霍衍山的一跪太过沉重,吸走了李书妤今日的活泼,许愿之后她便不愿意多呆,加上之前为了锻炼身体,她被牵着一路爬上来,回去的路上难免疲乏,走到半山就走不动,在亭子里歇息。

  夏日天热,山上却舒服。

  一方小亭摆着蒲团,霍衍山斜倚着,李书妤累的窝在他身边,偶有微风吹过,也柔的清爽。

  霍衍山见她始终没有精神,便探手长袖微垂,探身轻而易举折下一束小花,李书妤还正恹恹的,忽觉耳畔稍有力道,她仰头,对上霍衍山含笑的眼睛。

  他将花枝簪在妻子云鬓,伸手拨了拨她的耳珠玩弄,他极喜欢李书妤身上都是他给的东西,这会产生一种满足、拥有、专属的感觉。

  霍衍山按住她想摸的手,“别动,一碰就蔫了。”

  “可我想看看”她来了些兴趣,因为欢喜灵动了许多。

  霍衍山抚着她的背,把人压在怀里,“那就回家看。”

  话音刚落,就感觉手被碰了一下,李书妤歪头圈住他,“阿妤,现在看。”

  霍衍山眯眼,“这里没有镜子,摘下来看跟戴着又不是一样的感觉,你能怎么看”

  李书妤凝神细思,身姿小巧的趴在他怀里,片刻仰起脸,“可以看的。”

  霍衍山垂眸,挑眉“”我就看你怎么闹。

  “你撑着我,太累不想起,”李书妤抓住他的手,放在她仍然细软的腰上,“然后你不要动,等我说动才能动。”

  “我瞧你如今使唤我越发上手了。”霍衍山说着,将手穿过她的背,按着吩咐把人稍稍腾空抱起。

  悬空感让小姑娘头往后仰,胸脯曲线愈发明显,李书妤又不觉的如何,反而伸手环着他命令,“好了,你现在低头。”

  霍衍山瞧着她又恢复了俏皮的模样,此时一脸傲娇的使唤他,他想让她高兴,且一直这么高兴。

  于是听她的低头,被她捧着脸抱住,然后她凑过来嘻嘻道“你当阿妤的镜子”

  李书妤对着他眼睛,左看右看,瞧见是一朵很小的花,嫩黄色的,应该是野花。李书妤养过很多花,包括哥哥送的,但似乎感觉又不一样。

  李怀祈的她是珍视,霍衍山的则的欢喜。

  霍衍山瞧她怎么也看不够,便睁着眼由她看,阳光斜照山间,自树梢映射,细碎的落在两人身上,格外美好。

  心情松快之后困意就上来了,李书妤自来是不会委屈自己的人,打了个哈气,眼中晕上几分雾气,随之溜滑下去,伏在他蜷起的膝盖耷拉了眼皮。

  耳畔有风,身边是他的气息,霍衍山边使人摆了棋盘,边不动声色垂手,摩挲着她的香肩,广袖铺在她背上,挡去凉风,另一边腿小心挪动,刻意避过她的腹部。

  外头偶有斜阳照入,他便低头挡去,垂眸间凝视着妻子卷翘的睫羽精致,被压嘟起的小唇内侧粉嫩,呼吸间露出贝齿下的软绵,随着吸气呼吸嚅动带光,霍衍山捻棋的手一顿,目光渐渐深邃。

  睡觉的李书妤是笑着的,嘴中隐隐吐露着什么。

  霍衍山幽幽望着,细细的声音挠着心脏,不消片刻四处一扫,见空无一人才俯下身子,霍衍山想我就是听听她说什么,万一不舒服对她有孕在身,万一不舒服他能及时发现。

  男人眼眸微闪,映着半束斜阳,忽明忽暗凝她。

  近在咫尺的人越发惊艳,他离人两指处听见她的声音,似云如水,轻而勾缠,“霍、霍衍山”

  他身子一僵,未曾料到是叫她。

  霍衍山今日装束清雅,半束吹落的乌发洒落,落在她蜷缩的手上,李书妤碰了碰,许是觉的熟悉抓在手中,“阿妤好喜欢,喜欢”

  霍衍山,阿妤好喜欢是阿妤好喜欢霍衍山吧

  “笨。”霍衍山指尖一动,“好好说话都不会,要反着来。”

  男人说着,眉眼笑意滋生,褪去佛像前的一身冰冷,虽是出口嫌弃,眼睛却怎么也挪不开,在距离她张开的唇瓣寸许,李书妤身子一动,惊的他瞬间清醒,把人扶住,坐正的那刻没有听见李书妤的最后一个字,“花。”

  不是阿妤喜欢霍衍山,而是阿妤喜欢霍衍山的花。

  后半晌日头依然毒辣,另一边晋阳城却仍幽深一片,今年的晋阳城安静了许多,好似谁都低着头不敢停留,比起以前奢靡荒淫的帝王,好似近来摄政的祈王来的更让人畏惧。

  龙泉宫,帝王寝殿。

  李曜不过几月李曜人同枯槁,颓然的躺在榻上,他老了。

  但他那双怨愤的眼睛犹如恶鬼,一眨不眨的盯着宋良雪,“爱妃,又被逼着来了。”

  宋良雪端着药,神色平静,时至今日李曜已经威胁不了她,“陛下,该喝药了。”

  “这是药吗”

  李曜眼神一暗,气的面色发青,但他无法动弹更气若游丝,一股腐朽、行将就木的古老味道弥漫,宋良雪反嗔笑着,展现着自己尚且年轻的容颜,“自然不是。”

  她笑着,悲悯道“这是毒,您知道的这您放出来的人,亲手为陛下准备的,您该高兴才是。”

  李曜望着她,“你过来。”

  宋良雪抬眸,李曜对她道“不是要朕喝吗你过来。”

  宋良雪闻言走过去,只是人才坐下,就被李曜蓄力抓住,两人骤然离近,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宋良雪手腕瞬间红起,也被他的模样骇住,“贱人,你不过就是他的刀,你以为他会放过你,朕是他生父生父”

  宋良雪一愣,转而另一只手抬起,一耳光扇到他脸上,“当他的刀也比当你的狗强。”

  李曜被打的一懵,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大胆。”

  宋良雪端庄的站起来,扶起倒了大半的碗,“陛下,喝药了。”

  她端着这碗“药”手一直抖,李曜吞人的眼睛望着她。

  冷风吹在身上,门被从外头打开,两人回头,便见来人一身青衣疏离而俊美,广袖垂下搭在腰间玉佩的手腕,有深深的铁索痕迹未消。

  而这玉佩正是李书妤遇害所见,比起那块假的,这块晶莹剔透一看就是长期把玩的真货。

  宋良雪瞧见他,顿觉身子一缩,站起来自觉离开,转身的那刻甚至不敢瞧上一眼。

  李曜的可怕是明面上的,但此人不同,他长身玉立,淡而含笑,勾起的凤眼平添几分妖冶,却能在下一瞬予你一剑。以往贤明著称的人,她以为哪怕报仇此人也会循序渐进可结果呢

  那些被刑讯的大臣,无数毙命的宫人,包括被封的梅家以及瘫痪的李曜,无一不在提醒宋良雪,他的可怕。

  门被宋良雪关上,李曜眼睛一颤,却见李怀祈弯下腰,默不作声的捡起碗,李曜看见往里一缩,慌乱在眼中藏都藏不住,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说什么,想起两人的身份李曜故作镇定。

  李怀祈走过来,端详着这个帝王,忽而转动手里碗。

  “阿祈,我、我是你父亲你小的时候,我亲手抱过你你,你记得吗”

  殿内的光斜照在李怀祈脸上,半明半暗像极了索命的无常。

  李曜手攥着,面上失了颜色。

  李怀祈静望他,忽觉好笑,“你怕我。”

  作者有话要说霍狗摆手别说了,我懂。

  作者蹙眉我没开口,你懂啥

  霍狗白眼大舅哥出来了,这章没我啥事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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