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芽2_会停留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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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芽2

  [首发书]

  江宸索性换了个话题:“什么时候开学?”

  “啊?”

  “开学时间给我,我休假若是被批准了,那我送你回去。”

  陆婧宁暗自窃喜,但依旧一脸平静:“一月五号。”

  三天后,江宸回部队了。她原以为他们会很快见面的,可在一月四号,她才收到了他食言的短信。

  “假期申请被驳回了。不能送你回学校,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她按下了发送键,竟不觉得失望。毕竟从一开始,她不过就是为了测试他的反应罢了。事实证明,他小题大作的反应绝对不仅仅只是把她当成妹妹。陆婧宁忍不住地暗自偷笑。

  大一的下学期过得飞快,她回家的那天竟意外地发现爸爸带着他的新妻子来找她。爸爸苦口婆心地和她解释着他的难处,可陆婧宁却左耳进右耳出。她很清楚他不过是为了房子才回来和她打感情牌罢了。

  自她还在小学的时候,她便知道父母的感情不好。后来在初二时,还是她发现了爸爸出轨。国企高层和他的秘书这样的剧情即老套又俗气,陆婧宁更是烦透了父母感情破裂后还要假装在她面前若无其事。身边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变得索然无味……

  她从小到大听到最多的话就是爸妈悄悄关着房门说——“等宁宁十八了,我们就把婚离了。她现在还小。”也就是那一刻,陆婧宁便看透了父母的自私和愚蠢。好像为了女儿隐忍婚姻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一样,他们不仅在她面前演戏撒谎,还把她当傻子。

  陆婧宁反倒希望自己快点到十八。因为只要成年了,那无休止地争吵和一眼便能看破的谎言便都消停了。就是自那时起,江妈妈对陆婧宁伸出了援手。只要父母一吵架,她便会跑去对面敲江妈妈的门。江叔叔和现在的江宸一样,因为在部队的原因总不在家。那时候在高中住宿的江宸只有周末才会回来。

  他的卧室就是那时起被让给了陆婧宁。但江宸却没有因此有任何怨言。有时候见妈妈宠陆婧宁还多过宠自己的时候,他只坐在旁边勾了勾嘴角。江叔叔难得回来时,他们一家还会让陆婧宁过去吃饭。

  陆婧宁很喜欢江宸的家庭氛围,江爸江妈互敬互爱,江宸懂事稳重,一家人和睦喜乐让她很是羡慕。她还记得有一次在吃晚饭前,江叔叔,江宸和她一起围坐在电视前。江叔叔削了颗苹果,自然而然地递给了她,然后再削一颗递给江宸。

  江叔叔会唠叨江宸:“给妹妹倒一杯水啊。”而江宸则是一边咬着苹果一边给她倒了一杯水。江妈妈这时总会抓准时机地从厨房里出来唠叨江叔叔:“马上要吃饭了,又给孩子吃苹果。真会挑时间。”江叔叔则一改往日硬朗军人的形象,悻悻地一边笑一边起身去给老婆打下手。

  “以后多来我家吧。”江宸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看着电视。

  她不解:“你不怕我打扰你嘛?毕竟我会一直占着你的房间。”

  “没关系。你来了以后,爸爸变得温柔了。”他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

  在江宸的印象里,父亲就是个严苛的军人。他对所有人都高要求,高标准。唯一可以打破他原则的只有母亲,而他也好像只愿意把温柔留给母亲。江宸和父亲的相处模式是很典型的内敛方法。从不互相说想你,爱你,不会一起去打球散步,更不会互道家常。

  若有人问江宸会如何形容他的父亲,他会回答父爱如山。毕竟在他的眼里,他觉得他的父亲就像是一座他无法撼动的山一样巍峨严峻。直到陆婧宁来了后,江宸才发现原来除了他的母亲外,还有另一个人能帮他看到这座山的另一面。

  “你来了以后,爸爸变得温柔了。”仅简单地一句话,便让陆婧宁心窝子一暖。原来这个世界还是有她的归处的。

  后来的江宸倒还真的有点后悔陆婧宁经常来他家了。不是因为她很烦人,而是因为正青春的男孩子总会有气血过于方刚的时候。他从军校回家后的第一个暑假就遇到过一次让他脸红的情况。

  那时候他回来的时间比预期的早,家里空荡荡的。浴室里只传来了洗澡的花洒声,他自然而然地以为是妈妈在浴室。而在浴室里洗澡的陆婧宁以为是江妈妈回来了。只围了一条浴巾的她开门想去房间里拿换洗的衣物时,一打开门便迎面与江宸撞个正着。

  她裸露着肩膀,盘起的头发蒙上了一层细细的水珠。细长的脖子和粉嫩的小腿肚子毫无遗漏地展现在他的眼前。江宸咽了咽口水,迅速地转过了身子。身后只传来她飞速关门的声音,“你不是晚上八点半才到家吗?”

  “那我八点半再回来。”慌不择言的他逃之夭夭了,只留下陆婧宁后知后觉地站在房门边偷笑。她听到江妈妈在过道里问他:“你这刚回来又要出门啊?”

  江宸一边跑一边回复着:“我……我八点半再回来。”

  江妈妈一脸困惑地进门,然后和陆婧宁对视了一下便不好意思地笑了,“江宸脑子是不是有问题?”面对江妈妈的调侃,陆婧宁只是笑笑地摇了摇头。

  那一晚,陆家破天荒的没有争吵,陆婧宁便没有继续留在江家了。可她回去后却没有带走她的气息,江宸一进卧室便能闻到残留在室内的淡淡余香。江妈妈嘱咐江宸换上自己的床单,可他却愣在原地没有动。许久他才开口说道:“不用了,我今晚还是睡客厅。她明天回来就不用换了。”

  那一夜,早已习惯了睡沙发的江宸却睡得不安稳。他只要一闭眼就能看到陆婧宁赤着肩膀,粉粉的样子。翻来覆去的他辗转失眠了一夜,放在茶几上的纸巾也被他用得所剩无几。平日五点就起床跑步的他在四点便出门了。

  或许自那时起,他的潜意识里便默认了陆婧宁会是他的女朋友了。她那么喜欢他的家,又那么喜欢粘着他,以后她也一定会和他越走越近的。可陆婧宁上了大学后,江宸才明白自己一直都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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