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一筹莫展,手足无措_悬壶济世,我只是想长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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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一筹莫展,手足无措

  第295章一筹莫展,手足无措

  商获救了。

  并且被免去了杀人的刑罚。

  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又要如何去消磨呢?

  夏朝如今确实很繁盛,可再繁盛的国度,都不代表阴暗处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大趋势的奋勇向上,不代表个人的不幸就能够避免。

  很遗憾,他就是那个倒霉蛋。

  获救之后,商费尽千辛万苦,回到了自己记忆中的家。

  可家中已然无人,只剩下孤零零落满尘土的院子。

  他的父母为了寻觅他,已经变卖了家产,游走四方,希望能够找到他。

  于是获救的商加入了一队商旅,好赚取钱财,同样四处寻觅自己的亲生父母。

  他的确是找到了父母的行踪,只要一直沿着父母曾经的足迹便可。

  可他的父母已经死了,因为他们真的找到了当初的人牙子,那样的人,是敢搞出人命的。

  哪怕后来因为杀人案的缘故,人牙子已经被端掉,可死去的人要怎么办呢?

  商举目茫然。

  他连自己的家都没有了。

  思前想后,商本想加入墨家。

  结果一打听方才知道,真正的墨家巨子已经带着大批的墨者离去了,如今是儒家的时代。

  儒家?

  那是什么东西?

  相比之年幼时父母常常提及,当做睡前故事讲给他听的墨家而言,他对儒家,当真一无所知。

  好在,他很勤奋,也很聪慧。

  他用自己挣来的钱财果腹,然后淘书。

  经常会有儒生讲道,他都会凑过去,运气好还能够得到施舍的粥。

  夏朝富足,只要肯干活,怎么着都是饿不死的。

  也因为与底层接触极多的关系,商有了一套自己的逻辑,对于底层百姓,他认识的尤为深刻。

  以至于后来听到荀轲要讲道的消息之后,他变卖一切,走上了皇都之路,方才有了在天下学宫的一场质问。

  “这小子也难怪如此极端。”

  听完关于商的身世和经历,顾担若有所思。

  年幼时的遭遇,让商对人之恶有了最深刻的了解,他自己就是最大的受害者。

  而山村里的经历,又让他饱受痛苦,当沉下心来思索这一切后,自然也就对仁、义、礼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感兴趣。

  墨家不复往昔,儒家不符合他的胃口,那就自己想出个新的理念出来。

  他极端认同荀轲所言的“人性之恶”,却又对教化之事嗤之以鼻。

  因为他很长的一段时间,自己就成为了货物,哪里算的了什么“人”呢?

  在那个小山村里,如果没有突如其来的墨者造访,仁、义、礼,要从何处寻觅?

  当时的情况下,一个十一岁的小家伙,如何要解救自己的命运?

  没有办法。

  他再聪慧,也注定无有解脱之时。

  他将自己最绝望的经历套在了整个天下,最终笃定,化作四字:争与气力。

  弱小者可怜与否,悲惨与否都是无关紧要的,力强者方能胜之。

  虽然他自己就是被墨者解救出来的,可对于那处小山村的人来说,那位墨者何尝不是力强者?

  强弱相击,自然是强者胜之,此后如何发落,全凭强者一念之间。

  于是,他诞生了自己的理念,并且在天下学宫中,质问与荀轲。

  在他看来,仁义礼都不过是遮羞布而已,那群刁民根本不配,也完全无法理解,就该狠狠用法来惩戒他们。

  不懂没有关系,痛过之后就懂了,还不懂那就下辈子再找机会。

  “我听闻: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

  夜色之下,顾担依靠着身后的柳树,缓缓道:“商深知枳之苦涩,因此不信橘之酸甜啊。”

  “此言是极。”

  荀轲亦是点头。

  商自然是有才能的,只是这份才能有些过于极端。

  发生在个人身上的不幸已经无法弥补,可若是将个人身上的不幸放之于天下,那又何尝不是天下的不幸呢?

  当初豫州夜降天星之下,家在豫州的荀轲父母被杀红眼的武者所害,他也没因此憎恨全天下的武者啊!

  同样是被墨者所救,同样是父母被害,荀轲仍有仁心大爱,而商,已经冷酷起来,且不再信任每个人。

  法只是工具,而他却想将工具牢牢套在每个人的头上去,一切都按照工具运转。

  这才是说他极端的根源之所在。

  “那就交给你麻烦了。”

  顾担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一下,一饮而尽。

  荀轲的能力,顾担自然是认可的。

  在他的手底下,足以对商重塑一番,未来未必不能光辉万丈。

  如今的商虽饱经世事,却宛如刚刚出鞘的剑锋,锋芒由甚,不见半分收敛,还需重新打磨洗礼。

  但夏朝之事,顾担已是甚少关注。

  夏朝还在变得强盛,在肉眼可见的未来里,荀轲也将作为夏朝的新一任守护者,带领夏朝继续强盛下去。

  当初的承诺,他已做到。

  如今,仅剩下身旁这寥寥几人作为陪伴。

  也没多少日子了。

  夜色笼罩而来,院子中也逐渐变得静谧。

  顾担没有再拿起书来看,因为夏朝所以关于修行的书籍,他已尽数阅览过。

  白莲观想图至今还在每日修习之中,但第五瓣莲花却迟迟没有任何的动静。

  就连他的肉身在经年累月的洗礼间似乎也已经到了瓶颈,顾担近年来已经许久未曾感受过自身有所进境了。

  他似乎真正意义上抵达了尘世的顶峰,无论是肉身、真气,乃至神魂,都来到了凡尘之中的极限,武道之路,似乎到此而止,再无法向前一步。

  夜色深邃,精神却犹自振奋,左右是睡不着的。

  思来想去之下,心念一动间,顾担呼出了面板。

  【寿元:106/299(+237586)】

  【青木化生诀:50067/1000000(+237586)马马虎虎】

  熟悉的面板展现在了他的眼前,除了数字本身的变动之外,已经无有什么变化。

  稍值一提的是,他的本身寿元年龄,已经破了百岁,按照这个时代的算法,完全称得上是人瑞了。

  但因为寿元上限的原因,他其实才不过刚刚走到自身生命三分之一的程度,哪怕正常走下去,将这个年纪成比例缩减,也称得上“年轻”。

  特别需要值得注意的是,他的寿元上限,已经卡了整整三十七年。

  在他刚刚晋升宗师的时候,寿元不过是九十五岁,远不到宗师百二十岁的大限,但伴随着实力的稳步提升,寿元上限也在不断上涨。

  由此可见,寿元并非是突破瞬间,就会抵达极限,而是伴随着实力的影响,慢慢增幅,直到那个极限所在。

  虽然寿元上限这种东西对顾担而言,其实只是一个数字,但通过这个数字,也足以大概评估自身的实力。

  可如今,这一手好像失效了。

  他的寿元上限被牢牢的卡在299这个数字上,不得寸进,比实力更先抵达极限。

  哪怕三十七年来,白莲观想图有所突破,神魂增益,肉身又有所成,寿元上限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动。

  万事万物,大抵都有他的极限所在。

  顾担揣度,他如今应当已经到了大宗师的极限,无法逾越的极限。

  至于下一次突破青木化生诀的寿元.扫一眼那个数字就知道,想要再单单依靠自己一个人治病救人去积攒,根本不现实。

  必须是真正的悬壶济世之举,才有可能一口气给他带来天大的进展。

  问题是,按照清平子的说法,仙人迟早是要归来的。

  仙石都砸下那么久了,为什么到现在为止,除了一处不周山脉之外,真正的仙人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顾担摸不清楚。

  瓷器不与瓦片撞,他更不能去犯那个险。

  作为一个活着就已经达到仙道最终渴求之境界的人,顾担无需当一个赌徒。

  寿元积攒,慢一点也就慢一点,活着才重要。

  而且如今,夏朝之内各地的医馆已经有所成效,每年都能给他带来不少的寿元,毕竟作为编撰《神农百草经要》和直接发起这件事的领头人,顾担的贡献无疑是不小的。

  有这份收益在,寿元的积攒倒也不能说是缓慢,无非是多等一些年罢了。

  真正让顾担有些不舒服的,还是实力到了现在已经无所进境。

  继续在大宗师待下去,没有继续成长下去的空间了。

  可关于武道先天的境界,迄今为止,顾担仍旧了解的不够深刻,他没有从任何典籍中寻觅到办法。

  而尘世所有的尝试,最终皆以失败告终,连宗师都死了好几位。

  就算沉稳如顾担,如今也感受到了一丝丝烦躁之意。

  他已至大宗师六十年之久,进无可进,为何还没有感知到‘水满自溢’的感觉?

  他本是想让自己抵达当前境界的极限,顺其自然的去冲击先天之境,如今真至极限,却丝毫没有突破先天至境的半分兆头。

  这跟修仙典籍中记载的完全不一样,根据典籍之中的说法,仙道的境界抵达极限,自身是会产生出一种特殊感应,催促赶快晋升。

  仙道的法门,跟武道,竟不一样了。

  如今继续留在夏朝,连潜心修炼都算不上了,因为已经修无可修。

  对于如何成功抵达下一个境界,用毫无头绪来形容多少有些过,只能说是一筹莫展。

  作为此世第一个大宗师,武道进境最高也最强的那一个人,他甚至找不到可以参照的人,他自己就已经成为了后人的丰碑,只有后人参照他的道理,没有了他去参照别人的可能。

  事已至此,顾担,已有离去之意。

  那一天,对他而言,怕是不远了。

  夏朝六十一年,苍回到了皇都,他升职了。

  他将接任荀轲曾经的职位,礼部尚书。

  所以苍回到了顾家小院,含蓄的表示自己也想搬进来。

  顾担很高兴,让他赶紧滚。

  无奈之下,苍只能在距离顾家小院不远处的地方租了几个宅子,好安置自己的百房妻妾。

  但也不能说他的到来全是给顾担的脸上抹黑,起码小莹在顾家小院中照料花草感觉无趣的时候,可以跑去苍那边和他的妻妾们聊天解闷。

  有那么多的妻妾在,聊天是怎么都聊不完的,也总能找到几个脾气相投的人,勉强算是苍办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人事儿。

  夏朝六十四年,儒家已经在对律法进行调整和划分了。

  这件事的领头羊,自然是荀轲。

  而另一个人,则是在天下学宫中崭露头角的商。

  他不仅被荀轲收为了徒弟,还被承平帝赏识,据说承平帝曾抓住他的手,在皇宫中秉烛夜谈。

  但这些事情,顾担已经甚少关注,他近乎淡薄出了所有人的视线。

  曾经镇守夏朝的大宗师,已经换了一位。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他的年纪已逾百岁,属于他的时代,也合该过去,交给下一代承接。

  夏朝六十五年,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

  荀轲百忙之中,抽空回到顾家小院吃饭。

  饭菜如今已经是苍的妻妾来做了,每日到了饭点,她们中手艺最好的一个都会提前过来,给几人做饭。

  小莹如今只剩下照料院子中花花草草这些事——除此之外,她自己还抽空编撰了两本医书。

  里面的医术并非是什么精妙绝伦巧夺天工的技法,而是最普通不过的如何接生、如何养育孩子等事情,甚至还有精细的图画,来方便后人学习领悟。

  这种医书当然是传女不传男的。

  小莹请顾担审阅过,顾担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此时,简单的在顾家小院吃完饭,随口闲聊几句之后,荀轲便要走。

  但顾担伸出一只手,拉住了他。

  “顾先生?”

  荀轲疑惑。

  “呆在这里,哪也别去。”

  顾担凝视着他的眼睛,近乎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

  荀轲想说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他正在整顿夏朝的律法。

  但顾担的目光,已经看向了正端着碗盆,前去厨房清洗的小莹。

  顺着他的目光,荀轲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嘴唇嗡动,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千言万语堵塞在心头,堂堂大宗师,已是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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