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_嫁给病娇厂督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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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她的手没染蔻丹,指甲磨得圆薄,很是干净。

  陆芍眨了眨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伺候人有甚么难的,冷了替他掖被,渴了帮他倒水,她伺候过祖母,自然也可以将靳濯元伺候得舒舒坦坦。

  湢室内香气四溢,热腾的雾气撞上冰冷的黄花梨花鸟围屏,落下一层薄薄的水汽。

  围屏里边,陆芍拢了拢柔顺的墨发,露出精巧薄红的耳廓和修长白皙的肩颈。

  云竹在香汤内抖落些香粉,流夏则跪在地面,心不在焉地用软膏替她搽发尾。

  陆芍察觉到她的怪异,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流夏抿了抿嘴,低头不语。

  她家姑娘嫁入提督府已有三日,换作寻常人家,新婚头一日就该礼成,礼成原本是桩欢喜事,碰上残缺之躯,就显得有些不尽然。

  流夏自幼陪在陆芍身侧,二人是主仆,可她心里早就将陆芍当作嫡亲的妹妹一样呵护,先前厂督病着,没功夫想那档子事,终于临到这日,她不免替自家姑娘担忧。

  陆芍心思澄澈,老夫人过身时,她还未至及笄,床笫厮磨的事尚且无人相告,更遑论是与宦官对食。

  都道初回涩疼,若有过来人加以规导,能少吃不少苦头。

  可流夏也未曾许过人家,帮不上甚么忙。主仆二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是一幅不谙情爱的模样。

  好半晌过去,眼瞧着头发将要绞干,流夏只能随口嘱咐道:“姑娘,虽然咱们是女子,脸皮薄,可到时若当真受不住,千万不要硬撑。”

  陆芍扑水的手一顿,全然不知流夏在说甚么。夜里伺候人,无非是冷热口干这几回事,再不济就是厂督睡相不好,她夜里睡不安稳,这些都是好忍的,也不至到受不住的程度。

  流夏又说:“也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过了今夜,我就替姑娘买些画册子来,往后伺候厂督也不至没了章法!”

  “画册子是好的。”陆芍若有所思地点头:“你明日就嘱人去坊间买上一些。”

  万一厂督睡得浅,她也好讲讲故事哄他入睡。

  流夏红着脸,没料到陆芍是这反应。她的反应好像是听懂了,又好像完全没懂。

  正犹疑着,陆芍已经搭着云竹从浴桶里起身。

  月白色的寝衣熏烤暖和,穿在身上不觉寒意,侧方的乌桕烛,照透轻薄的衣料,衣料下是玲珑有致的身线。

  陆芍从围屏后走出,平日里见人都是穿戴整齐,这还是她头一回穿着寝衣站在靳濯元面前。

  纵使没往那处去想,当下也有些不自在。

  靳濯元先她沐浴,等她出来的那会功夫,披着银狐皮子斗篷,坐在桌案前翻阅案宗。

  先前刺伤他的人,都被别人一一灭口,死相极惨,就连面目都不得以辨认。

  诚顺着人查了两日,光从衣着招式来瞧,只是草野来的寻常百姓,非汴州人。也正因为身份普通,要从大海里头捞针,查出些眉目,需得耗上几个时日。

  若这些人当真如靳濯元所说的并不简单,他们想拨开迷雾,背后之人也不会坐以待毙,案件久拖不决,往后只会愈来愈麻烦。

  诚顺站在一侧替他研墨,视线时不时地往湢室那头瞥:“掌印,这会不会是太后娘娘的手笔?”

  从刺杀到冲喜,一切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靳濯元合上案宗,听着湢室里头哗啦的水声,嗤笑道:“她可不会亲自动手。想必是咱家踩着谁的狐狸尾巴,急得跳脚了。”

  说着,便瞧着一身着寝衣的小丫头从湢室里探出一个小脑袋。

  他挪眼过去,双手抵在桌沿,撑起身子:“行了退下吧,今晚用不着你伺候。”

  诚顺垂首嗳了声,连同流夏和云竹一道退了出去。

  屋门紧阖,地面只剩两道细长的身影。

  陆芍原想着先伺候他洗漱,从湢室出来,才知他已收拾妥当。

  省去这项,那便直接到了安置这一步。

  她伺候祖母时,会事先将床褥铺好,再取汤婆子将褥子捂暖,转头一瞧,架子床上的被褥也是整齐的。

  底下的人将她要做的事都做了!那她还做些什么?

  靳濯元环胸倚着桌案,见她呆头呆脑寻不着事做,只觉得这丫头笨手笨脚,很稚嫩,没受过调-教。

  陆芍干杵着,实在觉得无事可做,便斟了盏茶递至他面前:“厂督,你渴吗?”

  茶水斟了七分,不算不满,茶面晃了几回,没有溢出的迹象。

  只是这茶无端让他记起陆芍捧着药碗,喷他满脸的场面。他心里记仇,一时气得牙痒,哪来喝茶的心思。

  见他不接,陆芍便自顾自抿了一口,搁下茶盏,指着床榻道:“那...安置了?”

  靳濯元“嗯”了一声,绕过她,径直走至榻前。银狐滚边的斗篷扫过陆芍细腻的脚脖子,细细痒痒的,她瑟缩了一下,紧紧跟了上去。

  二人坐在榻上,陆芍习惯性地掀开褥子想往里头钻,靳濯元面色一沉,提住她衣领:“替我解斗篷。”

  斗篷不过衣襟前一根系带,他顺手解开总比陆芍去解来得快,好在陆芍不计较这些,也没觉得甚么不妥,伸手正要去解,两只手腕却被靳濯元齐齐握住,拉至膝上动弹不得。

  她就这么跪坐在褥子上,乌溜溜的杏眸充满疑惑。油灯照出她楚楚可人的脸,一惊一乍的神情皆被靳濯元纳入眼中。

  床帐上投落出靳濯元一笔一划都分明的面廓,他的神情沉在暗黑的阴影里,陆芍悄然窥探,也没瞧清他的喜怒。

  自己方才没有手脚利索,应当没有触怒他才是。

  她放开胆问道:“厂督,你抓着我的手做甚么呀?”

  “用舌头。”

  清朗的声音如早春消雪,一滴滴落在陆芍的心口,激得她浑身颤栗。

  “舌...舌头?”

  下一瞬又如临大暑,羞得她满面红热。

  靳濯元握着她的手腕,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含不住汤药,如若连咱家的衣带都解不开的话,芍芍的小舌头还留着做甚么呢?”

  又吓唬她。

  怪不得那日三言两语就将喂药之事轻飘飘地揭过,原来是耐着性子在这儿等她。

  陆芍轻咬下唇,慢慢凑身过去。厂督身上散着清冽的雪中春信,加之银狐的皮毛痒痒地戳着小脸,她气息加重,温温热热倾吐在靳濯元衣襟半敞的锁骨上。

  确有几分春景旖旎的况味。

  带子不能用手解,也不能用咬牙,她只得俯下身,含在嘴里,用舌尖缓缓去勾。

  室内悄寂,一丁点儿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陆芍已经勉力放轻动作,仍不免在口中发出些湿濡的声响。

  一张小脸像沸煮的明虾,偶有触及靳濯元的肌肤,传来细微的滚烫。

  靳濯元“啧”了一声,眼神微微眯起。

  陆芍动作一滞,生怕他说出令人羞愤的话来,打断道:“很快!很快便好!”

  好不容易将衣带勾散了,舌根处又酸又疼,她盯着自己被紧握的手,说话有些含糊:“我解开了。”

  靳濯元敛起眸子,两根带子分开搭在身前,确实是解开了。他松开陆芍的手腕,拍了拍里侧的褥子:“睡进来。”

  “我睡里头吗?”

  照料的人话自是睡外头方便些,况且她也听人说过,成婚以后,妻妾大多是睡外边,纵使夜里起身,也不会惊扰身侧的郎君。

  她小声嘀咕着:“我睡外头就成,万一夜里厂督渴了...”

  话未说完,腰腹一紧,整个人突然凌空,一晃眼的功夫,自己就被靳濯元从外侧翻抱至了里侧。

  他的手撑在两侧:“再多说一句话,你就别睡了。咱家花样多着,芍芍还想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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