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突来的机遇(1)_军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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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突来的机遇(1)

  军婚!

  钰锁将门铃按了许久,胡传龙并没有前来开门的迹象,胡传家好奇地看看手机,时间刚过十一点,于平安夜不算很晚。传龙总不会因为这个而生钰锁的气吧?

  钰锁并不知道,传龙此时正在接丁妮的手机:“伯真的不行了,呜呜,哥,我伯我大好可怜呐,伯大村里人都说我家现在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伯和大就你一个独儿子,你不管谁管?伯和大要是生了两个儿子就好了,就不指望你了……”

  钰锁半天叫不开门,只得掏出钥匙,插进匙孔。

  钰锁推开门,传龙恶狠狠地挂掉手机,眼睛阴森森地闪着凶光,钰锁倒退一步,吸了口凉气。

  “你还晓得回来?你还晓得有个家?”胡传龙红着眼睛,抓住钰锁的双肩往外推搡着:“有本事你就别回!你就死在外面!我的两个大人可怜呐,他们再老实再无用,总是你的两个大人?他们是死是活你管过没有,打过电话问候过没有?”

  钰锁整个蒙了,这样的电话基本年年月月都在重复着,传龙不是刚从老家探亲回来吗?钰锁的思维还停留在狂欢的余辉中,思维还不能同传龙愤怒的事情对接上。

  面对愤怒的传龙,钰锁能做的只能是躲避。此时,姚定发和何香蔓从天而降,应声跑来。

  ……

  钰锁浑身上下青一道紫一道的新旧伤痕,一览无余地展示在杨晶晶面前。

  阿珍用棉签蘸着药水,轻轻涂抹在钰锁的伤痕上,她有时被钰锁身上深深的淤血块惊得暗吸口凉气,可看看钰锁平静木讷的样子,心里暗暗断定这是个饱经男人折磨的女人!

  姨妈看着钰锁,长叹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抱怨着,你这不争气的东西,跟你妈当年一样啊,人叫你不应,鬼叫你直跑!自找,统统是自找!你说你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路你偏行!你这死东西别在我眼前晃我眼不见为净倒好,可是……可是你转来转去将你的肉拿去割下喂给别人吃了,将你的骨头给人啃了,却落不到半点好……杨晶晶的眼泪流了下来,你不是口口声声对姨妈说你过得挺好吗?这叫好?你就捂着眼睛骗鼻子吧!

  “其实,现在醒来还为时不晚!”何香蔓洗了澡,换了一身纯棉印染花纹的睡袍、披着一头烫发进来,“不是我说,传龙那家人谁惹得起?对外人点头哈腰唯唯诺诺,抠出鼻涕眼泪四处诉说着自己的不辛,你说这样的人家能待吗?”

  杨晶晶抬起头孤疑地看着何香蔓,钰锁忙瞪了她一眼,香蔓自觉失言,噤住了声。钰锁愿意过去的一切都像谜一样流走,不要再让过去来引爆现在的幸福。

  “其实,传家比传龙强一百倍、一千倍都不止!”香蔓交叉着双臂抱在胸前,用新的话题转移杨晶晶的迷惑。“今天晚上要不是看在钰锁的面子上,不是看在同乡的份上,定发和传家还不只是这样教训他的,什么英雄!也只有你钰锁拿着棒槌却当真(针)。”

  姨妈不满地看了一眼儿媳:“都三十多快奔四十岁的人了,一个个都像长不大的毛头小伙,还打架!你说你,平时挺拿事的,今晚也跟着瞎起哄,都是什么狂欢夜的洋节日给闹的。”

  香蔓看看钰锁,吐吐舌头。

  杨晶晶接着说:“你怎么把那个花花商人跟咱们钰锁联系在一起?你还嫌咱钰锁受的罪不够多、命不够苦?一个是玩世不恭、狡诈之人;一个是缺心眼死心眼的人,就是离婚不嫁了也开不得这种玩笑。”

  何香蔓轻轻一笑:“妈,你这思想老土落伍了!要我说啊,凭钰锁的条件闭着眼睛到大街上踢一个男人都比姓胡的强!传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坏,也不是你听说的那么一回事。有事业的男人嘛,谁身边不围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谁背后没有一点绯闻?我就这点看不起男人!”

  “你这疯丫头可别瞎说啊,我家定发还不是在你手心里给拽得紧紧的?”

  “是啊,因为他有个好母亲嘛!”香蔓轻淡的一句话就化解了婆婆隐隐的不快,“好母亲就是儿子的一所好学校嘛。”

  “看你这一张嘴,钰锁要是有你一半的乖巧我也就不操这个冤枉心了!”姨妈叹口气,“唉,当初也多亏你鼓励定发承包下棉纺厂……”

  “妈,话可不是你这样说哟,我们家钰锁其实还是大有希望的。”香蔓对钰锁显得空前的友好起来,“传家这个人其实真的不坏,有经商智慧,有经济头脑,能屈能伸,他唯一的错就是养了一大缸肥硕的鱼,却不知道应该抓起哪一条放进他机密的心瓶中。可是凭多年的生意交往,我敢断定他对咱钰锁情有独钟!”

  “这……”钰锁一震,她不能在十年的感情还没结束前,就考虑新的感情,“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香蔓笑笑,拍拍钰锁的肩:“你再不抓紧时间就来不及了!你好好想想,你到底图姓胡的什么?有钱人要的是女人的美貌和青春,而没钱的男人常常扯起爱情的大旗,不仅要的是女人的美貌和青春,还要女人的命!命,懂吗?你不仅要做男人的保姆,还得为他家老小、他的村人、他的族人付出你的一切!这些,80后都看透了的问题,你还看不穿?”

  钰锁呆呆地看着香蔓,这些理念她从未曾听说过。

  “如果你不想改变,如果你不救你自己,菩萨也是救不了你的。”香蔓拍拍钰锁的肩,上楼回到卧室。

  姨妈看看钰锁,叹了口气:“唉,你要是有香蔓一半的精灵,我就不会为你瞎操心了。”

  姨妈和阿珍出去后,钰锁待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腾沙漠的飓风,卷起满天黄尘向她袭来,在她心里汹涌成滔滔江海……

  钰锁第二天红肿着眼睛来到集团上班,当她穿着白大褂弯腰做清洁时,一辆豪华的凌志轿车停在她身边,胡传家从车内走下来,张大着惊诧的眼神。

  “难怪昨天晚上临回去时,何香蔓还半真半假说我们基本上是天天同吃一个锅里的饭!”他倚着车看着钰锁。

  钰锁从何香蔓的介绍中,当然知道胡传家就是武晨集团的总裁。她拘束地站着,实在有些玄惑世事的无常。英雄胡传龙变成喜怒无常的穷人,而当年的流氓胡传家却一跃而成风度翩翩的上流社会中的人物。

  传家突然走过去,拿起钰锁手里的扫帚,一使劲抛得远远的,扫帚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落在草坪上。

  “这个不是你干的。”他拉着钰锁的手,“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钰锁踌躇着。去,意味着什么?十年前的事情似乎都没在任何人心间留下痕迹,如果钰锁一味固执,反倒显得心胸狭隘,长不出另一片广袤的风景。

  “你担心我会吃了还是怎么着?”传家命令钰锁坐进车,关上车门:“在部队都呆傻了吧?”

  轿车,在经典咖啡语茶前停了下来。

  传家钻出车,径直朝咖啡厅走去,完全不准备征询身后钰锁的意见。钰锁望望豪华的大门,犹豫了一下,拉拉衣襟,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

  这是本市唯一一家意大利风情的咖啡名店,装饰古朴典雅,腥红的地毯与巨大的白玉兰吊灯,遥相辉映,各种绿色的植物,在柔和灯光的映衬下,宽大的叶片翡翠一般,折射着绿茵茵亮晶晶的光泽。

  传家径直越过大厅,上到二楼,指了指巴西厅,身着旗袍的服务员,应声为他们打开包间的门。

  传家站在门前,对钰锁作了个很绅士的请的姿势。

  室内暖气开得很足,布局典雅,灯光柔和,音乐轻柔。

  钰锁在沙发上静静地坐着,慢慢融入这种温馨的气氛中,微笑着看传家点着茶点、咖啡、果汁。她既然不知道如何应付这种局面,就不如静静地接受安排。

  传家点完所需用品,服务员应声退出去后,他在钰锁身边坐了下来。

  “你应该属于这里,属于这里的高贵优雅!”他说,“你怎么能去给武晨集团扫地?你怎么能去干这种粗活?真不知道你那位英雄是怎么想的。”

  钰锁温顺地垂下头:“不关他的事情,是……我自己想过得充实一些。”她抬头看着他,“你觉得扫地很丢人?要是以前在扫地时冷不丁遇到一个熟人,我想我会无地自容,但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不再这样认为了,自食其力,有什么不好?你要知道,以前我在腾沙漠周边的村子里居住时,在军人服务社上班的家属,每月三百多的月薪,羡慕死我了!可不管我多努力多有能力,都不可能因为我是英雄的妻子,而轮到安排我!”

  “不错,做清洁是一份工作,但做清洁的人只是一个人力、一个劳力,而不是人力资源,不是人力资本!”

  钰锁迷惑地看着他,他确实不是当年山村里的传家了,有一种令她陌生的见多识广的气度,有种成熟的魄力,有种功成名就的自信和儒雅。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我记得你在部队时挺喜欢阅读、挺喜欢文学?”

  钰锁点点头:“这些年来我一直保持着这些习惯,也发表过一些作品。”

  传家点点头:“这就好办了,这就好办了!武晨集团多一个清洁工少一个清洁工都无所谓。”

  钰锁迷惑地望着他,不知他葫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放在掌心中摩挲着,眼睛笑成两叶上弦的月牙。

  “你还得回家跟你的英雄商量好了再回复我?”他松开她的手,将头仰在沙发背上,肆无忌惮地狂笑着,“十多年前,他在那片巴掌大的沙漠里可以凭借他的英雄名气,吓唬一村人!现在不可能了,他只不过是一条可怜虫,昨天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看我们怎么收拾他……”

  钰锁垂下头,像做错事的孩子:“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你的错?你到底错哪儿了?说给我听听!”他盯着钰锁的目光渐渐变得严厉起来,“不要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又不是什么光荣骄傲的事情,值得你这样去大包大揽大抢?”

  钰锁尴尬地搓着双手,愤怒也不是,笑迎也不是。

  传家抬抬屁股,将身子移近钰锁:“源源……源源……我想问你,源源到底是谁的孩子?”

  “你为什么问这个?”钰锁感到一股冷气,慢慢从她的后背,凉丝丝地传地到脚背,全身发麻,她站起来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服务员托着各种茶点适时而进,打破了这僵硬的气氛。

  “不许打破他现有的宁静生活!”钰锁良久吐出这句话。

  传家点点头:“好!一切顺其自然!其实,传龙的事情,我都问过香蔓了!”传家摇摇头,“你看我,都过去的事情了,还提它干嘛!”他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钰锁坐下,“扯那些个蛋,对不起这里的气氛,对不起这里的消费是不是?你坐下来,我不会吃了你!”

  钰锁无奈地坐下来:“以后不要问这件事情行吗?传龙也许不是个好丈夫,但还是个孝子和好爸爸!”

  传家不置可否地指了指桌几上的咖啡。白色的细瓷托盘上,两只小巧玲珑的细瓷杯里,飘荡着咖啡苦涩的气息,牛奶在透明的塑料薄膜里,封装成一个小巧玲珑的果冻形状,可爱的趴在托盘上。

  他熟练地撕开封口,将牛奶兑入咖啡中,中药一样幽黑的咖啡,立马镀成了一层奶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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