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救世主103_救世主为何要喝马桶水[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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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救世主103

  李妮妮在厨房里磨蹭了好久。

  等她终于拖不下去,端着面碗回来时,就看见神站在她破落的二手橱柜旁,修长手指正一个一个地拉开她的抽屉。

  “”李妮妮把碗放在桌上“您在找什么”

  神宽大的袍袖垂落,神情漫不经心,又拉开一个抽屉“洗头发的水。”

  李妮妮“”

  李妮妮看到他拖到地上的长发。

  有一秒竟然觉得,一个神在她家满屋子找洗发水这件事,荒谬中居然也有那么一丝丝合理。

  李妮妮走过去把他的长发捞起来,跟在他身后,有点无可奈何地说“你这样洗头发也没有用,洗完还是会脏的。”

  神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尖,没有说话。

  李妮妮于是试探道“我有剪刀,要么我给你把头发剪短一点”

  神静静地看着她,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动,仍然如山间清雪一般清淡从容。

  只是他的眼神,慢慢变得锐利了起来。

  “”

  李妮妮举起两只手,和他投降“不剪就不剪,我等会儿把地拖一下,地板干净了你就可以继续用头发拖地了。”

  神细密的黑睫垂拢下来,窗外的月光为他撒上一层光晕,他整个人在黑夜里散发柔光。

  李妮妮摸了摸鼻子,觉得达玛太子这个长相,实在太具有煽动性了,容易让人意志薄弱。

  搞得她想赶他出门的话,都有点说不出口了。

  但她总不能在家供着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神明吧

  多耗钱啊。

  达玛太子要是记得自己的前尘往事,或者知道有关这个世界真相的答案,那也行,她也愿意为了世界和平,留他多住两天。

  但就在方才两人的互相试探里,这位神明明显什么都不记得了。

  失去了记忆的神,就失去了他的价值。

  而且他们还有那么点子聘礼的关系在,更不应该过多接触。

  李妮妮决定先礼后兵。

  先把神伺候好了,等会儿赶人出家门的话也比较好说出口。

  她拎过来一张椅子,将达玛太子的长发晾在椅子上,礼貌地招呼他“要么您先吃面吧,面要糊了。”

  她移动椅子时抬起了手臂,腰上的布料微微收紧,显得那段腰肢更为纤细。

  神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在李妮妮新刨的桌子边坐了下来。

  他的姿态是如此高雅,气质又是如此脱俗,让李妮妮觉得自家的桌子,简直侮辱了人家逼格。

  所以求求您了快走吧。

  古印度没有凳子,桌子也矮矮的,人坐在桌边只能跪着,或者盘着腿吃饭。

  李妮妮别墅里所有桌椅都是武太郎找人新打的,人工费挺高,做工却很粗糙。

  神把手臂搁在了她的新桌子上,宽大的衣摆从桌子的边缘垂落,露出一截伶仃的手腕。

  只是那粗糙桌面不知道是不是没有薅平,神修长白皙的手,不小心就被一根倒刺刮到了。

  李妮妮眼睁睁看着一滴黑色的血珠,从这位脆弱神明的手指上溢了出来。

  黑色血丝铺陈开来,像蜘蛛网一样流向木材的每一条纹路,瞬间把她耗费重金定做的新桌子烧成了焦炭。

  桌子在他们面前可怜地摇晃了一秒,就整个碎成了齑粉。

  李妮妮“”

  达玛太子“”

  李妮妮手疾眼快地捧着面碗。

  一人一神隔着一堆焦黑的木头,静默地对视。

  一阵凉风吹过。

  木头还冒着黑烟。

  好一会儿,李妮妮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对自己默念了三遍“屠神比造反更花钱”。

  她对着达玛太子露出心平气和的微笑。

  “你还想吃面吗我给你拿张茶几吧。”

  神最后还是品尝了李妮妮下的面。

  其实古印度应该是没有面条的,至少李妮妮没有在市场上找到。

  现在达玛太子吃的面条,是武太郎离开之前,自己手擀出来的。

  同时代的欧洲也没有面条,欧洲的面条应该要到蒙古入侵之后才会有。

  所以李妮妮煮的这碗面条,虽然没有酱油,没有耗油,甚至没有醋。但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一道跨越千年的菜肴了。

  达玛太子弯腰在小矮几上,用一种极其斯文讲究的姿态,慢慢吃完了一碗面条。

  李妮妮惊讶地发现,他居然会用筷子,还用得很熟练。

  只是她对于阗古国餐具的了解并不深,并没有对这个点产生什么怀疑,只把它归为神明的天赋。

  吃饱喝足后,李妮妮自认招待周全,开始委婉地和达玛太子谈起离开的问题。

  “您也看到了,我们这里很穷,没有什么钱,也没什么吃的,而且花园还被毁了。”

  李妮妮本来想说“花园还被您毁了”,但她克制住了。

  “虽然您来头很大,但是我们的小庙恐怕容不下大佛。”

  她为难地说“要么您吃完这一顿,我给您指个路,您自己去找一下您自己的神殿想必您的神殿祭司,应该很高兴能侍奉他们真正的神主。”

  达玛太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所以你这是为我好”

  李妮妮心想,这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从鲁迅开始就已经被用烂了,你笑得再好看也是没有办法蛊惑我为你花钱的。

  “当然。”她镇定地说“神明该去神明的地方,我又怎么忍心能让神明踏足我卑微的狗窝呢。”

  爱莲,叕题两条小狗,立刻在门外配合地叫起来。

  “那好吧。”神礼貌地放下筷子,慢慢整理好自己的衣袖。

  “可惜了。”他叹息道。

  可惜什么可惜,一点都不可惜。

  李妮妮心如止水地看着他,用眼神委婉地催促他吃饱了就快点走。

  天色晚了,她有点想睡觉了。

  神优雅地擦了擦嘴,站了起来。他绯红的嫁衣在夜色中,像火一样幽暗地燃烧。

  “正好,我也要去找那个用虔诚唤醒我的少女了。”

  神说“神命中注定的伴侣,在唤醒了神之后,生命就会慢慢流失。”

  他慢慢走到门边,手指触及到门框时,李妮妮听到他微微笑道“如果在三天里,她没有得到神的垂怜,那么她的容颜不管多么芬芳青翠,都会像枯萎的鸢尾一样凋谢。”

  李妮妮“”

  不是,什么玩意儿

  什么命中注定的伴侣什么流失

  李妮妮一时没来得及去想“神的垂怜”又是个什么东西。

  她的关注点全在“生命会流失”上。

  眼看太子就要走出她的屋檐,李妮妮按住砰砰跳的胸口,蓦地从椅子上站起,拉住神明宽大的衣袖。

  “你等等。”

  李妮妮把一个神明留在了自己的狗窝里。

  神一开始是不愿意的,他执着地要去寻找那个唤醒了他的、“命中注定的伴侣”。

  但是李妮妮费尽口舌,让他相信自己耳聪目明、手眼遍地,一定能比神殿祭司更快找到。

  神这才勉为其难地留了下来,并提出要住他之前睡的那个房间。

  李妮妮寻思着整个别墅,房间只有三间,两间已经被神主自己毁了,客厅还被武太郎霸占,她总不能让一个神去住柴房吧就随口答应了。

  随即她把达玛太子推到她卧室盥洗室里,并塞给他一瓶洗发水,试图让他给自己洗洗头发,好消磨时间。

  反正就他那个发量估计能洗两三个小时,说不定能洗一个通宵。

  那就让他自己和自己慢慢玩吧。

  她微薄的钱包可承受不起神明再一次的玩心了。

  真正的神明又怎么可能会被桌子上的木头倒刺割伤呢

  之前龙卷风呼啦呼啦的,海啸乒铃乓啷的,她肋骨都断了一根,还被钢筋刺穿过一次,大家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也没见达玛太子的尸体有半分损伤。

  结果现在,被根木头毛扎到,就刺出血了

  糊弄谁呢。

  李妮妮若有所思的看着盥洗室关上的房门,拿着簸箕,去外面处理烧焦的桌子了。

  李妮妮离开后,达玛太子从衣袖里拿出一个被烧得焦黑的监控器,正是从那张被他烧焦的桌子下找出来的东西。

  他歪头看着这个小玩意儿,两根手指轻轻一捏,那坚硬的小钢豆就在他指尖碎成了齑粉。

  “当着我的面安装这种脏东西。”

  银粉簌簌流下,达玛太子看着自己的指尖,微微笑起来“真有意思。”

  他擦了擦手指,指尖拨弄了一下李妮妮放在灌洗室台面上的自制护肤霜。

  台面上也燃着一根蜡烛,李妮妮穿过的衣服堆在洗衣篓里。

  微暗的火光下,达玛太子长长的头发迤逦地拖在地上,他微微俯下身,指尖挑起李妮妮一件贴身的衣物,把鼻尖凑过去。

  他高挺的鼻尖,慢慢划过衣物上残留的一点痕迹。

  明明他整个人的气质犹如冰雪,那动作却缓慢而煽情,烛光下竟有几分缠绵悱侧的味道。

  就在这时,李妮妮盥洗室中的空气,像是水流一样慢慢形成了一个“水波纹”的形状。

  半空中,一阵波动以人耳听不到的赫兹,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昨天晚上激怒她了。

  “那个声音”说昨晚我检测到西伽蜜多大人的生气值上涨,但是你当时正在你做得太沉迷,我一直呼唤你,你都没有听见。

  “她生气了”达玛太子手指停顿了一下,将李妮妮的衣物放回去,又随意拿了一块布料,将李妮妮的脏衣篓遮住。

  “什么时候生气的几分几秒的事”

  “晚上9点23分,西伽蜜多大人体内儿茶酚胺的浓度增加,全身血管也呈现出收缩,同时血液对血管壁冲击力忽然增大综合这一系列数据,西伽蜜多大人的生气指数是23。”

  23,还算平稳。

  达玛太子指尖慢慢把玩着李妮妮的小面霜,回想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

  不知道9点23分发生了什么令人回味的情节,达玛太子淡花一般的薄唇微微翘起。

  “不,你不了解西伽蜜多,她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达玛太子说“她的想法和一般人不一样,她根本不在乎是不是被强迫,只要你比她强,那么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当然,她也不会任由自己持续处于下风。

  当她弱时,她被掠过,当她强时,她去掠夺一旦她反超过你,将你反杀或者虐杀,她也不会有任何愧疚。

  因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她这种行为模式并不正常,甚至有点扭曲,肯定不会是任何统治者喜欢的价值观。

  因此她藏得很深,他花费了极为长久的时间,才慢慢总结出她的行为规律。

  西伽蜜多大人的确不是因为被强迫才生气。“那个声音”迟疑了一秒我觉得她生气是因为你把她写字的纸,弄皱了。

  达玛太子指尖一动,手中浮现出一把折扇。

  纸扇晃动中,在空气中拉出一个长长的、光标拉不到头的光屏。

  光屏是淡蓝色的,和现代的虚拟屏幕如出一辙。

  那满满的科技感,就算是个瞎子,也绝对不可能认成古代的东西。

  达玛太子用纸扇遮住下半边面庞,开始在光屏上寻找与“纸张”相关的关键字。

  屏幕上密密麻麻几百条滚动过去,全都是来自李妮妮的奇怪忌讳。

  比如你可以翻她的衣柜,但是你不能翻她的文件柜。

  比如你可以用她的牙棒刷牙,但是不能用她的杯子喝水。

  从表面看,李妮妮是一个随和的、甚至很难生气的人。

  只有长久相处过后才会知道,她的内里和外表截然不同。

  她的确不会生气,但她有很多红线。有时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犯到了她的哪个点,她表面上还是对你客客气气,但心里已经把你打了叉。

  “那个声音”至今还记得那种窒息感。

  就是那种你费尽心思,千哄百求,和她在一起很久,终于按捺不住向她求婚,她却直接拒绝。

  你问她为什么。

  然后你就听见她为难地说“我不喜欢你每次都让人把青菜的梆子削掉,让我只能吃菜叶,我也想吃菜梆。”

  你听听,你听听,这像话吗

  谁不让她吃菜梆子了吗

  当年就因为这个根本谈不上理由的理由,让于阗古国那场几乎集聚了西域三十六国国王的盛大婚礼,直接泡汤。

  更难搞的是,李妮妮这些红线,没有任何规律。

  “那个声音”沉痛地望着光屏上密密麻麻的内容。

  这可都是曾经的达玛太子,在一次又一次的踩坑后,一点点总结出来的血泪经验。

  虽然这张列表里没有“不能弄皱纸张”这个忌讳的记录,但考虑到西伽蜜多大人和您相遇的年代,纸张还没有发明出来,所以这可能是一个我们都没有发现的bug。

  “那个声音”小声说。

  达玛太子再次极细地蹙起眉。

  许久后,他折扇微微一收,光屏顷刻消失,折扇也就此不见。

  他走到了昨晚唯一出现过纸张的桌边。

  皱巴巴的纸张仿佛咸菜一样瘫在桌上,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多么过火的故事。

  页脚还沾着几滴不明的液体,已经干涸变硬。

  达玛太子用指尖扣下那变硬的白色固体,捻成粉末,放在唇边抿了一下。

  淡淡的、贝类的腥味,在他舌尖上化开。

  他细密的长睫垂拢,烛光打在他清冷禁欲的脸上,繁复的衣领一路扣到最上面一个,喉结却轻轻滚动。

  空气中那个能发出声音的东西微张着嘴,似乎也被这破廉耻的一幕惊呆了。

  达玛太子慢慢擦干净了手上的水渍,这才捡起桌面上的纸。

  最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神主抛弃者互助会纲领”。

  达玛太子食指抵在唇上,看着那张纸,微微笑起来。

  他指尖描摹着字迹的形状,随即收进怀里,又从另一侧拿出了一张新纸,将李妮妮之前写的内容再次描摹了一份。

  不仅是字体形状,甚至连每一个笔风,都和李妮妮一模一样。

  “这样不就行了吗”

  这字迹真是毫无差别啊。那个声音欣赏地看着达玛太子熟练的字迹。

  但它马上想到什么,整个咯噔了一下,差点土拨鼠尖叫起来等等西伽蜜多大人好像也不喜欢别人动她的纸嘚

  您忘了吗您曾经因为动过她的本子,让她的生气值飙到了53

  弄皱纸张的生气值才20多,这一下子要翻倍了

  “未必。”

  半晌,达玛太子修长手指执着李妮妮粗糙的炭笔,冷静地说“她原先的那张纸还在。”

  可是您还是动了她的纸啊西伽蜜多大人也很讨厌别人动她的书桌嘚

  空气中那个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尖叫起来我们完蛋了我们完蛋了

  “慌什么。”达玛太子放下笔,从下而上看了那个声音一眼。

  他的眼神不紧不慢,甚至还有几分从容不迫,那个声音却立刻像被什么东西扼住脖子一样,停了下来。

  “我们还是不能入侵她的大脑吗”

  不能。“那个声音”说西伽蜜多大人大脑的防火墙代码太复杂了,我们能获取她的情绪数据已经是极限,海森堡之前试图用生物疼痛条件反射的方式控制她的潜意识,也没有成功。

  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啊。

  想要捕捉一颗难以捉摸的、喜怒无常的大脑,让它为自己分泌多巴胺。

  这件事情只要想一想,就让人兴奋得指尖发抖。

  达玛太子神情依然不为所动,手指却情不自禁地蜷缩了一下,几乎在同一时刻想起指尖陷进她时,那细腻如同丝缎般的触感。

  他舔了一下指节,漆黑的眼底露出一点温柔的笑意。

  月光疏阔地落在他身上,他笑吟吟地捡起桌上的纸,撕下一片,含在嘴里。

  “那就让她生气好了。”

  “人类会混淆愤怒和心动,等到她生气到一定程度厌恶,也就成了爱慕。”

  作者有话要说我以前有个朋友谈了几年,最后分手原因是“男方总是尿尿滴在马桶盖上”

  李妮妮“菜梆子”性格特征的来源

  猫扒拉马桶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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